安眠曲

　　乌鸦运来梦的枕头。圆锯齿开始转动了

　　它找喊痛的人来攀谈。纷纷落下的锯末

　　在头顶开花。婚礼开始奏乐，霜降铺上

　　白纱。发白的开始发白。地下河

　　在岩石的宫殿里流淌，泥土轻轻合上

　　拉链，安睡的金子没有关门。谁把她

　　记忆的苹果掏出来分了。她把它悉心地

　　擦亮。三个人击鼓传花。一个人蒙眼

　　一个人喊停

　　作品240号

　　我不是鱼。也不是随风涌起的波浪

　　我不是被水草纠缠的枯木，也不是

　　沉江的魂魄。我会和时间交换氧气

　　交换些早已被凝固的词汇。听它像

　　玉珠般滑落。带着花瓣的丁点余温

　　我也不会翻身，不会旋转，不会

　　上下腾挪，不会在水底触摸到皮肤

　　我喜爱月光下微小的沙砾。看她们

　　安静地沉淀，追踪，相互躲闪。颗颗

　　透射着珍珠的白光。我搂住这水鬼的

　　细腰。听她在岸边哼唱捣衣女子的

　　谣曲。发乌的苔藓，像青石板上

　　吐出的墨汁。做梦的样子，随波纹

　　渐渐洇开。安静时，鱼会停下来看表

　　它读出表盘上的水晶，吧嗒的一滴

　　阳光书

　　秋天在发电，冬天在偷懒。季节在

　　那个人的饭桌上剩下草根、树皮和

　　米粒，没有。什么都没有。翻书的动作

　　太大。阅读的时间太久。这一种病

　　我称它为爱，称它为火柴燃烧成灰烬的

　　瞬间或一生。我称它为小事件，或者

　　事件中的某个细枝末节。万物的主宰

　　我请书写者出来吹风，到西部荒凉的

　　梯田里去劳作。面包屑被我的爱人

　　运进蚂蚁的仓库。光阴之箭翎教会人民

　　擦除内心之暗淡，等时间的亮度来审判

　　和擦洗一切腐朽。月色被抽进白昼的

　　笔管，也许只是一个例行的公式。也许

　　只是一次重复背诵的法则。也许只是

　　一个小墓穴，偶尔把偷懒的人从泥土的

　　棉被中拽出。唤醒他

　　作者简介

　　傅苏，1975年生于北京，籍贯河北秦皇岛。作品见《诗林》《诗选刊》《散文诗》等刊。现定居武汉。

　　本期策划︱王 俊

　　本期责编︱葛 涛

　　文中插图︱网 络